离开县令府后,江青河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。
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,锁定了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,打听好去药堂的路后,便沿着街道向南行去。
走在繁华的安仁坊内,江青河不禁感慨万千。
回想起前身这些年的生活轨迹,像是被框死在棋盘上的卒子,活动范围极其有限。
除了往返家与酒肆之间,偶尔去探望妹妹,便从未踏出过西街石坪坊半步。
眼前的安仁坊,作为临安县最大的一个坊市,坐落于正中心地段,热闹非凡。
五丈宽的街道两旁,商铺鳞次栉比,排列得规规整整,与石坪坊的杂乱无章成了鲜明对比。
西侧是清一色的绸缎庄、首饰铺等,东侧则是酒楼、风月之地。
街道中央,一队身着深蓝色制服的捕快正在巡逻。
他们腰间的铁尺泛着寒光,锐利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视着往来行人。
这里的治安水平,确实远非其他坊市可比。
难怪连那些帮派混混,到了安仁坊也都收敛行迹,不敢造次。
走过第三个路口,江青河看到了药堂的招牌。
进到铺子内,一股草药的清香气息扑鼻而来,让人顿时神清气爽。
迎面便是一座齐胸高的柏木柜台,柜台后方立着直达屋顶的百子柜。
数百个抽屉上贴着泛黄的标签,工整地写着各种药草名称。
掌柜是个戴着老花镜的小老叟,此时正踮着脚在百子柜前取药。
听到门响,他缓缓转过头来,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:
“小伙子,抓什么药啊?”
“老板,活血散怎么卖?”
“二两白银一颗。”
江青河心中暗自咋舌,这价格可真是烧钱。
先前他还觉得武院一月发放一次的活血散不够用,如今一算,半年六次的配额折算下来,相当于白送了十二两银子。
这般想来,武院的学费倒是良心得很。
江青河有些肉痛地从怀中掏出八两银子,轻轻排在柜台上。
这些银钱都是他从邱三等人身上搜刮来的,刨去先前交的武院学费,便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。
“来四颗。”
老叟熟练地将活血散分装在四个小瓷瓶中,用软木塞封好,全部塞进一个小药包里。
递了过来,顺口叮嘱道:
“记住了,根据个人体质情况,每次药浴应间隔些时日进行,若是用得急了,反倒会淤塞气血。”
“多谢老板指点。”
江青河感激地抱了抱拳,转身离开。
他甫一走出药堂,便看到一个约莫十五六岁,穿着银袍,面容有些阴鸷的少年向这里走来。
少年身姿挺拔,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傲慢与不屑。
其身边跟着一位身着黄衫的清丽少女,面容姣好,看向少年的眼神中满是仰慕。
“秦师兄,这回有了那熊筋丸,相信不出几日,你便能突破圆满之境。”
“区区圆满而已,算不得什么。”
秦武嘴角微扬,眼中闪过一丝傲色。
“听说城里那些大家族子弟,天赋异禀者,在我这个年纪时,都已是武师了。”
他眼中露出一丝向往。
说着,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从铺子走出来的江青河,瞅见他绣有平字的练功服,顿时哂笑一声: